简介：

毛可馨，任教语文学科，从教三年来始终秉持着这样的教学理念：教学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更是恩维的启迪、能力的培养和情感的重陶。致力于在课堂上点燃学生们求知的火花，引导他们探索语文的奥秘，体验文字之美，让语文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兮。

点评：

指向文言文“个性化”阅读的实践路径

——以六年级上册《文言文二则》为例

张家港市中兴小学  曹林芳

文言，是指以先秦口语为基础而形成的上古汉语书面语言。在文言文中，文言、文章、文学、文化，一体四面，相辅相成。统编教材共编排了16篇文言文，大多出自古代典籍，以故事为核心的，言简义丰，生动有趣，有丰富的历史和文化内涵。文言文教学的本质是阅读教学，由于文言文创作时代久远，在组织和表达上具有言文分离、脱离生活、言简义丰、语言凝练等特点。在教学中，教师以碎片化的形式来讲授文言文语法知识，用“解剖”的眼光来审视和解读文言文的内容，“文”“言”分离的课堂变，阅读和理解呈现碎片化、肤浅化和低效化，甚至同质化。阅读教学存在难度。

新课标提出“文学阅读与创意表达任务群旨在引导学生在语文实践活动中，通过整体感知、联想想象，感受文学语言和形象的独特魅力，获得个性化的审美体验，表达自己的独特的体验与思考。”可见，“个性化”阅读是文言文教学的探索方向。如何通过文言文“个性化”阅读来设计和实施文学阅读与创意表达任务群，提高学生的语言能力、思维能力、想象能力和创造能力？我们以六年级上册《文言文二则》为例来谈。

一、文本个性化解读：回到整体，发现独特视角

（一）单元教学视角梳理

从单元整体编排来看，单元主题为“艺术之美”。本单元分别从古琴曲、绘画、钢琴曲、京剧、书法等不同视角向学生阐释艺术的魅力，带领儿童走进艺术的殿堂，体会艺术对心灵的陶冶。本单元的语文要素之一是“借助语言文字展开想象，体会艺术之美”，意在引导学生凭借课文中的语言展开想象，经由审美心理过程，领略中华文化之韵，感受并体会艺术之美。这两则故事，讲的都是与中国古代艺术家有关的故事，叙事简洁，余味悠长。

（二）文本教学视角梳理

《伯牙鼓琴》

1.文本呈现一波三折的特点。

这是一则旷世经典故事。文章的四句话呈现出急转而后合以及一波三折的特点。开篇第一句“伯牙鼓琴，锺子期听之”，直接为读者呈现出一幅意境高远的画面。第二句“方鼓琴而志在太山，锺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一方面通过灵动而悠远的琴音传达出伯牙鼓琴所表达的心境，另一方面则通过生动的语言描绘出子期透过琴音感受到伯牙鼓琴的曲意。第三句“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锺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与第二句格式基本一致，伯牙通过琴曲传达出智者上善若水的情志，子期则心领神会，于流水汤汤中体悟到灵动与智慧。这两句话，虽然只是将伯牙、子期的动作和语言描述出来，却可以直观地想象到伯牙、子期相遇而彼此内心的愉悦。最后一句“锺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话风突转，用“无足、不复、破琴绝弦”表现出伯牙痛失知音后内心世界的极度悲伤，让我们感受到人世间的知音难求以及情谊的力量。

2.文本表现三重审美文化。

这是一则高雅的故事。伯牙是晋国的大夫，当别人在玩世不恭，只对美酒、宝物钟情且积极投入的时候，伯牙却只对琴饶有兴趣，只为琴声醉心，这何尝不是高雅的追求呢？而锺子期虽然说是樵夫，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但是他却能超越乐理的认识，回归淳朴的乐声当中去，在飘扬的琴声中陶醉，与自然的和鸣中获得心灵的舒适和坦然，谁又能说他是一个只顾温饱的村夫呢？

“审美创造”是语文核心素养中重要的一个维度。本故事既表现出音乐艺术的至真至美，更传达着中华民族重情谊、重人格修养的审美文化。所以，《伯牙鼓琴》的美育价值主要体现在：言简意丰、抑扬顿挫、声韵回环的语言美；具有丰富艺术内涵和审美想象空间的“高山流水”所带来的音乐美和意境美；“知音”而“达心”的情感美与志向高远的人格美。在《伯牙鼓琴》一课的教学中，除语文课程基本的字词积累、阅读能力与习惯的养成外，还应采用诵读、创设意境、发挥想象、拓展阅读、联系生活等教学策略实现其美育价值，帮助学生获得审美素养的提升。

3.文本传递以“乐”为媒的礼乐思想。

这是一则知音的故事。从课后习题来看，课后两道关于本文的习题难度递增，从单纯对文言知识的记忆与理解，到思维拓展与迁移。此外，统编教材以“资料袋”的形式补充说明了历史背景以及知音文化的相关材料，并提供了有关描写知音的诗句，这是帮助学生进一步理解知音文化的重要凭借。课后“资料袋”的内容以及古籍作品中有关伯牙、子期故事的原文记述，能够形成有关这则故事的故事群。

“知音”一词首先出现在《礼记·乐记》中，指的是了解音乐、通晓音律，是单纯从音乐的视角出发的。在儒家“礼乐”传统中，君子修身乃至人格实现的基本过程是：诗—礼—乐。从智慧与才情到道德与行为，而后最高的人格完成，是在“乐”的陶冶下实现的。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在《伯牙鼓琴》的故事中，锺子期在伯牙鼓琴时，能从琴声中听出伯牙志在高山、志在流水的情操和志向，而“高山流水”所表现传达的核心不是客观事物（山、水）本身的特点，也不是纯粹的音乐本身的技能与美感，而是体现儒家所提倡的“仁”与“智”的人格修养与价值追求。所以，听得懂，一方面展现出二人音乐本身的造诣和素养，另一方面则指向了君子的人格与心志。一首琴曲，勾连起的是伯牙、子期心中的价值认同与理想追求，心灵的融合。而这种心灵的融合相通又是以各自高尚的情操和人格修养为前提的，是超越了庸俗与功利的心志相通，达到了真实、纯粹、高洁的境界。伯牙、子期也正是通过儒家所认为的最高的形式———“乐”，以此为媒介建立了彼此心灵的紧密联系与认同。对“知音”的理解，也由纯粹的音乐学概念延伸向君子之交的境界与标准的理解，更多地指向“友谊的最高境界”。因此，“高山流水遇知音”也就成了象征着真挚友谊、高洁人格修养、纯粹而高尚的交友观念的文化符号，世代广为流传。

二、个性化落实“言意文”，凸显独有的文本价值

（一）言的扎实训练，凸显文本的个性表达

1.题解扎实。一开始，老师就揭示课题，让学生读课题、写课题，引导学生理解“鼓”在文言文中有“弹”的意思，那么课题就是“伯牙弹琴”的意思。“鼓”的教学，不仅理解了其意思，还有机拓展了《诗经》中的语句，非常好。

2.重点扎实。《伯牙鼓琴》有两个重点句：“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这两个重点句，老师教得非常扎实。在学习任务一里，他通过课件出示了上述两句话，在“善哉乎”和“巍巍乎”下加了横线。老师先让学生读准“善哉乎”和“巍巍乎”这两个词，然后在此基础上引导学生对“善哉乎”和“巍巍乎”进行扎实的理解。当学生把“汤汤乎若流水”这句中的“汤汤（shānɡ）”读成“tānɡ”的时候，老师很自然地启发学生，让学生在读正确的基础上体会到是水流大而急的样子。

3. 第三，难点扎实。课文中哪个句子是难点呢？难的句子，不是教师以为难，而应该是学生理解时感觉难。学生找到了最难理解的一句话：“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首先，教师引导学生把这句话读准（这句话中“以为”的“为”读第二声，“复为”的“为”读第四声），在字音教学上是扎实的。其次，教师引导学生理解这句话，把这句话的停顿读好。在读出停顿的基础上，再引导学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到这里，学生就水到渠成地理解了：前面一个“为”是“认为、以为”，后面一个“为”是“为之”，认为世上再没有值得他为之弹琴的人了。

 （二）意的自然理解，感悟言意的个性路径

毛老师灵活自然有机地把朗读、理解、体会、感受融为一体，教学环节非常自然流畅。灵活自然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朗读教学灵活。没有把朗读教学人为地分成读正确、读流畅、读出节奏、读出感情这样几个刻板的层面，而是相机而动，融为一体。

2.词语教学自然。毛老师的这节课，不管是“鼓”的学习，“乎”的学习，还是“为”的学习，都让学生在具体的语境中学习，这样的词语教学非常自然，学生理解也非常迅速。

3.教学环节联动。有的教师把自己的教学环节分成一读、二读、三读……这样的安排使得教学环节不够灵动，不够自然。课堂上的教学环节就像攀登的层级，在这个层级当中，学生步步登高，经历了探索的过程，经历了攀登的过程，经历了体验的过程，最终“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堂课的教学体现了步步登高，推动了学生思维、情感、认知的拾级而上。

（三）文的自然浸润，品味多元的文化内涵

在情境中合理想象，是学生阅读文本，进行自我表达的一种方式，也是培养他们的创新思维，提升语文素养的主要路径。

本节课紧紧扣住了知音文化，第一步是初识知音之情，第二步是感悟知音深情，第三步是传承知音文化，真可谓是一唱三叹咏知音。

出示资料，琴仙，引出第二个任务，感受琴艺，了解他们是因为对音乐的相同成为知己。

通过延展琴声中还有生，进行“言”的迁移，同时生发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山野樵夫能听得懂，出示第三个学习任务，结合资料，悟得成为知己的真正原因：在高山流水中听出了志向，懂得、理解、同向，是知音的内涵。

怎样感悟知音情深呢？毛老师运用的手段是介绍人物的身份，让学生知道伯牙是个贵族，是个“琴仙”。锺子期是一介樵夫，身处社会底层。马老师启发学生：“那知音与什么没有关系呢？”学生自然而然地说出，知音和身份无关，知音和地位无关。“那和什么有关呢？”学生又自然而然地说出，和他们的智慧有关，和他们的兴趣有关，和他们的品位有关，这才是知音更深的层次。教学到这个层面，然后再转入理解“锺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体会伯牙听说锺子期死了之后的悲痛欲绝，体会失去知音而不再弹琴的感人决心。在此基础上，再感悟文本之间的结构，一喜一悲。锺子期生，能听懂伯牙是多么喜悦；锺子期死，知音失去之后，伯牙是多么悲伤。如此这般，对文本结构的发现也是很有见地的。如果毛老师创设情境，让学生想象伯牙在锺子期坟前抱琴伫立的时候，他会对锺子期说些什么。从学生课堂的表达来看，他们真正理解了知音之间的深情厚谊。

最后一个环节是拓展链接，传承知音文化。知音能够成为文化，说明被后人共同接受了，且广为流传。毛老师在结课时自然地对接了文后的“资料袋”，让学生诵读孟浩然与孟郊之间的“锺期一见知，山水千秋闻”，诵读李白在听琴时发出的孤寂呐喊———“锺期久已没，世上无知音”，诵读王安石笔下的心心相印———“故人舍我归黄壤，流水高山心自知”。

文言文“个性化”阅读，从动机来说, 是阅读者自身的“真阅读”；从过程来说, 是阅读者带入个人经验的阅读；从结果来说, 个性化的阅读并不排斥结果的同一性。在文言文的教学中，教师应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不断地以实践探求适宜学生学习的高效策略，创生新时代下更有语文味的文言文教学。